“泸州老窖”“泸牌老窖”商标大战落幕 “泸牌”侵犯商标专用权赔偿260万元

庭审现场 省高院供图

　　
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夏菲妮
　　
　　奔腾不息的长江和沱江，孕育出了浓香型白酒的发源地泸州市。同在长江畔，共饮一江水，两家泸州酒企却因商标起了纷争。一边是“泸州老窖”，另一边是“泸牌老窖”，孰是孰非，谁来评判？
　　
　　4月23日上午，省高院院长、二级大法官王树江担任审判长公开开庭审理了这起侵害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案。经过公开开庭审理，法院驳回泸牌老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泸牌老窖公司）的上诉，认定其生产、销售“泸牌老窖窖藏、团结、陈酿、珍藏、珍酿、特曲70、原浆酒、喜庆酒、特曲80”的行为侵害了泸州老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泸州老窖公司）的涉案注册商标专用权，生产的“泸牌老窖窖藏、团结、原浆酒、喜庆酒、特曲80”五款酒均使用了与“泸州老窖特曲80版”酒近似的包装、装潢，容易使公众混淆，构成不正当竞争。
　　
　　“泸州老窖”告“泸牌老窖”侵权 一审判决“泸牌”赔偿260万元
　　
　　本案商标权人泸州老窖公司为泸州本地一知名白酒生产企业，在业内有一定的市场知名度和影响力。该公司系第915682号、第915681号注册商标的权利人，其“泸州老窖特曲80版”包装、装潢系具有一定影响的商品包装、装潢。
　　
　　泸牌老窖公司未经许可，在生产、销售的九款白酒产品上使用了与“泸州老窖”注册商标近似的“泸牌老窖”标识，其中有五款产品还使用了和泸州老窖公司“泸州老窖特曲80版”酒近似的包装、装潢。兰艾科技公司、孔某朋销售了上述九款白酒产品。泸州老窖公司认为泸牌老窖公司、兰艾科技公司、孔某朋行为构成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遂向泸州中院提起诉讼。一审法院判决泸牌老窖公司、兰艾科技公司停止侵权，泸牌老窖公司赔偿泸州老窖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260万元，孔某朋对其中96万元承担连带责任，兰艾科技公司赔偿泸州老窖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20万元。
　　
　　泸牌老窖公司不服，以被诉九款白酒产品均不侵犯泸州老窖公司的涉案注册商标专用权、被诉五款白酒产品使用的圆底方形瓶身没有侵犯“泸州老窖特曲80版”包装、装潢及一审法院判决确定的民事责任无事实和法律依据三点理由，向省高院提起上诉。
　　
　　“我们需要强调的是，泸州不仅有泸州老窖，还有很多像泸牌公司一样的中小型民营白酒企业，也在为泸州白酒产业的发展作出积极的贡献。”法庭调查期间，泸牌老窖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表示，希望法院在保护泸州老窖这类知名企业权利的同时，也应当公平公正地给予中小民营企业发展的空间。
　　
　　“泸州老窖”“泸牌老窖”激烈辩论 庭审现场聚焦三大争议
　　
　　争议一：是否构成商标侵权？
　　
　　泸牌老窖公司提出，被诉九款白酒产品均不侵犯泸州老窖公司的涉案注册商标专用权，理由是“泸牌”商标早在1986年注册后就开始使用，酒瓶上的“泸牌”商标构成在先使用。泸牌老窖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称，该公司前身为泸牌酒业有限公司，于1997年从案外人处取得“泸牌”商标使用权。同时，案外人在酒瓶上使用的“泸牌”商标也附随转移。
　　
　　对此，泸州老窖公司认为，案涉的九款产品在酒盒的上部有显着的圆形标识，即“泸牌老窖”标识，这与“泸州老窖”标识高度近似，“两者仅一字之差，足以导致消费者混淆”。泸州老窖公司系第915682号与第915681号注册商标的权利人，使用时间可追溯至1989年。除了在酒盒包装上，案涉九款产品在瓶盖上也使用了“泸牌老窖”。
　　
　　争议二：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同是圆底方形瓶身，且两侧有麦穗设计，泸牌老窖公司认为这一包装、装潢并非泸州老窖公司的专属设计，“泸牌老窖窖藏、团结、原浆酒、喜庆酒、特曲80”五款白酒使用的包装属于现有设计。据泸牌老窖公司委托诉讼代理人称，前不久，“泸牌老窖特曲80”获得了外观设计专利，“我们既然都能够得到外观设计专利，那么我们使用该款酒的方形瓶不足以侵犯其装潢。”
　　
　　庭审过程中，泸州老窖公司现场辅以图片、实物进行陈述。“泸州老窖特曲80版”整体呈方瓶圆底状，瓶身四个面相交切合而成，使用至今已超过40年。泸州老窖公司现场将“泸牌老窖特曲80”与“泸州老窖特曲80版”进行对比，二者瓶身形状和高度相似，外包装的图案表达也相似，仅有色差，“红色的这种斜线以及下方的灰色的这种对称，这一点在包装上得到完整的复刻。”
　　
　　争议三：一审判决赔偿金额过高？
　　
　　泸牌老窖公司认为，虽然公司有网络销售这一事实，但在各大平台上只是一个展示，实际销售的仅在天猫平台，销售额也才2万多元，一审法院判决的260万元赔偿金额和维权费用不适当。
　　
　　对此，泸州老窖公司认为，被诉侵权行为至今持续多年，仅2021年5月24日这一天，泸牌老窖公司与他人发生的货款交易一笔便有15万元，那么结合涉案产品的线上销售渠道，包括京东、天猫、拼多多、淘宝等平台的销售额，一审法院判决实在是太低。
　　
　　“泸牌老窖”构成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省高院经审理认为，泸牌老窖公司明知涉案注册商标享有较高知名度，且其在申请“泸牌”等商标被驳回的情况下，仍继续生产、销售涉案被诉侵权产品，侵权规模较大，侵权恶意较为明显。
　　
　　首先，泸州老窖公司依法注册涉案第915681号、915682号注册商标，应受法律保护。涉案注册商标经过长期宣传和使用，在市场上享有广泛知名度和影响力。泸牌老窖公司在被诉九款产品的内外包装上均突出使用“泸牌老窖”（横、竖两种商标）标识，构成商标性使用。被诉九款产品上使用的“泸牌老窖”标识与泸州老窖公司第915681号、第915682号注册商标比对，均由四个字组成，其中“老窖”和“泸”字均使用与涉案注册商标字形近似的繁体，呼叫、文字构成近似，二者核定使用商品均为酒类，被诉侵权标识与涉案注册商标亦在视觉上基本无差别，容易导致混淆。因此，泸牌老窖公司生产、销售被诉商品的行为侵害了泸州老窖公司的涉案注册商标专用权。
　　
　　其次，“泸州老窖特曲80版”酒系泸州老窖公司“泸州老窖”系列酒之一，其酒瓶总体造形为方瓶圆底、两侧有麦穗，该包装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使用至今，2018年7月31日获得外观设计专利，经过泸州老窖公司多年的宣传使用及广告投入，具有显着性，属于《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六条规定的具有一定影响的商品包装、装潢，应当受到法律保护。泸牌老窖公司的泸牌老窖团结酒、喜庆酒外观设计专利于2021年取得，晚于“泸州老窖特曲80版”的包装、装潢及其外观设计专利。故泸牌老窖公司生产的“泸牌老窖窖藏、团结、原浆酒、喜庆酒、特曲80”五款酒均使用了与“泸州老窖特曲80版”酒近似的包装、装潢，容易使相关公众混淆，构成不正当竞争。
　　
　　最后，一审法院结合泸州老窖公司为制止侵权行为所产生的差旅、公证、律师费等合理开支事实，依法确定泸牌老窖公司赔偿泸州老窖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260万元，并无不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庭审，审判长当庭宣判：驳回上诉，维持原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