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陈博 文/图
“保哥,我这刚到所上,第一个春节就跟你一起值班,接处警那些事儿,额,我有点担心……做不好。”“慢慢来,这不是有我嘛。”保哥轻声宽慰着面前这个略显青涩的小姑娘,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们是成都成华公安白莲池派出所的一对师徒,师父秦保成、徒弟向丹黎,在组建CP的第一个年头,他们就要在岗位上一起过年。
出警
第一次不能回家过年,本来一开始,向丹黎的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只是后来……“您有新的警情!”警务终端再次响起。“又来警啦!保哥!”“有人报警被打了,走!”
值班当天,匆匆扒了几口饭后接到报警,向丹黎跟师父保哥再次装备妥当赶赴报警地。路上他们跟报警人进行了电话沟通,是个女孩,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被打了,那人还没走……还在打我,你们快来……”
听到这儿,向丹黎心都提起来了,这姑娘声音听着最多十六七岁,报警地又是马路边,是谁这么猖狂,竟敢光天化日当街打人!带着满心的担忧和焦急,师徒俩火速赶到了现场。
现场很混乱,车子刚靠近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使劲儿扯着女孩的胳膊,推搡叫骂,女孩则哭着求助,路人在尽量劝阻男子不要动手但收效甚微。看到这一幕向丹黎气不打一处来,完全忘了保哥刚刚嘱咐的“注意安全、小心行事”,推开车门向丹黎就往前冲,暴喝道:“喂!住手!”我上前一把推开男子,将女孩护到自己身后,看到她抽泣的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指痕,这时我更加不想听旁边的男子“狡辩”,心里已经给他打上了大大的“坏人”标签。
受女孩情绪影响,向丹黎带着怒意把伤势情况以及从路人那里了解到的事情经过作了说明,保哥示意知道了,并让自己先以安抚女孩情绪为主。眼看着询问过程中矛盾又要被点燃,保哥赶紧让向丹黎把女孩带进车里,将双方分开。经过对两人的询问核实,才知道他们原来是两父女,父亲在驾驶车辆的过程中,因为女儿的学业问题与她起了口角。争执间,女孩突然拉车门想要跳车,父亲被吓到,停车动手打了人,女孩遂报警。
调解
师徒俩决定把父女俩带回派出所进一步调解。明明是逢年过节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却闹了这么一出,保哥批评了该男子动手打人的教育方式,但父女俩的心结还需要进一步化解。同样都有着暴脾气的父亲,向丹黎对于女孩发自内心的同情。跟她聊了很多,我发现,她嘴上说着讨厌,但提到爸爸对自己的否定和不理解、提到爸爸的工作辛苦时,她的泪水总忍不住一直流,其实是一个特别在意家人、渴望父母认可的孩子。我鼓励她努力学习,抓住高考的机会,以后有能力选择理想的生活,父亲有着自身的缺点,但也应该看到是因为关心才会着急上火。而保哥则从父亲的角度,对男子进行了劝诫,传授他跟孩子的相处之道。我在旁边能切实地感受到,一个父亲希望孩子好好学习、不要走偏的焦急心态,其实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方式不对,有的会导致关系疏远,有的可能会铸成大错。
和师父的这次出警,从这对父女身上,不仅让向丹黎在工作方式上反思,要尽量的保持客观理性谨慎,也让我在生活里,学会换个视角去理解别人、理解自己。正如杨绛先生所说:“每个人都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失意,学业的压力,爱的惶惶不可终日,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
后来,这对父女从派出所离开的时候,女孩儿始终埋着头、肩膀一起一伏,父亲下意识将手搭在女儿肩上,低头悄悄瞄了一眼……看到这一幕,向丹黎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眼眶竟有点发烫了。
向丹黎转过头,冲着保哥打趣地说道:“师父,其实我……有点想家了,但是跟你一起的时候,好像又不会那么想……”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