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千秋史 胸中百万兵——诗词中的伟人毛泽东

  
2023-12-26 11:09:34
     

□ 寒江雪

  
  今年是毛泽东诞辰130周年。作为在老人家缔造的新中国的阳光雨露下成长的寒门书生,我怀着崇敬与感激,为老人家诞辰纪念日撰写了如下的楹联,以志纪念:
  
  “润泽东方,参天化地,导俗更开物,掌上纵论千秋史。
  
  “芝兰玉树,傲岳凌渊,抗日复驱蒋,胸中自有百万兵。”
  
  但他老人家的文韬武略、丰功伟业,又岂是一副楹联所能概括的?
  
  世所公认,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和军事家,是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主要缔造者和卓越领导人。但不要忘了,他还是一位伟大的诗人。有人评述为“其诗词造诣也罕有人及,诗词中呈现的盛大气象更是空前绝后”。着名诗人贺敬之称赞毛泽东的诗词是“中国悠久诗史上风格绝殊的新形态的诗美”。朱向前教授潜心研究毛泽东诗词,颇有见地,他说:“在我看来,毛泽东堪称千古一人,他一辈子打下了两座江山——在马背上得天下的同时,又用如椽大笔打下了一座文化的江山。如果说,大气磅礴、瑰丽多姿的诗词,高屋建瓴、势如破竹的文章和风姿卓异、出神入化的书法构成了他的文化江山的三大支柱,那么,诗词无疑是他文化江山中的高峰。”
  
  毛泽东的诗词震铄古今,《沁园春·雪》豪放,《念奴娇·昆仑》雄沉,《水调歌头·长沙》洒脱,《贺新郎·别友》深情,如椽巨笔,激扬文字,点染江山,抒高情雅志,展豪迈胸襟,赞如画江山,绘锦绣万里。即使放之于唐宋,也绝对是一流的作品。
  
  我喜欢毛泽东的诗词。高山仰止!只是站在山脚下仰望,也能感受到它的雄浑大气,巍峨挺拔。景行行止!虽望尘莫及,也在素裹红妆中欣喜地看到了山花点点,万般柔情。我且斗胆沿着他诗词的足迹,体会下那文学高峰的绮丽风光。
  
  《枕上》与《别友》:无情未必真豪杰!
  
  《虞美人·枕上》“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烬,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这是一首充满深情的咏别之作,是毛泽东于1921年写给妻子杨开慧的词作。56字的篇幅虽然短小,但却充满了情感,让人感叹伟人也有平凡人的柔情。“堆来枕上愁”“夜长总难明”“起坐数寒星”,生动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对妻子的怀念之情。有人说:“独处,你在乎它就是孤独,你不在乎它就是自由。”新婚初期即远离的独处怎么可能不是孤独呢?孤独,孤独,只因情到深处!“不抛眼泪也无由”啊!文学评论家何火任说:“展读毛泽东的《虞美人·枕上》,我仿佛看到一个正处于新婚别离煎熬之中的年轻男子的心:像一轮朝阳,像一团火球,从他那洪波涌动的精神世界深处腾跃而出,在浩瀚的海面上微微颤动,那么鲜艳,那般炽烈,那般动人心弦。”是啊,《虞美人·枕上》用情至真至深至美,铁骨柔肠,文采剥落,感人肺腑,动人心魄。无情未必真豪杰,有情有义的毛泽东更加真实,他对妻子的一片深情令人敬仰!
  
  《贺新郎·别友》“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116字的长调诉尽离别之苦。《虞美人·枕上》两年之后,毛泽东再次告别妻子,独自奔向革命旅程。这次对着半天残月“热泪欲零还住”,没有像两年前“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但“凄然相向”“苦情重诉”时眼角眉梢的离愁别恨,却是无法消减的。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首先是人,也会有悲欢离合、哀怨愁苦。小夫妻的误会同样存在,但在共同的理想、志向面前,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算人间知己吾和汝”,知己、夫妻、战友的主基调使得这首词摆脱了花前月下的缠绵悱恻,摆脱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低婉哀伤。“割断愁思恨缕”去迎接“昆仑崩绝壁”“台风扫寰宇”后的“重比翼,和云翥”,让人期待,也令人动容!词作中既有儿女情长红豆相思,更有为革命事业的义无反顾,将青年毛泽东独特而丰富的情感世界描绘得淋漓尽致。
  
  鲁迅曾评价毛泽东的诗词“颇有山大王气概”,殊不知“山大王”也有温情的一面。就说鲁迅自己,这位终生荷戟、寐不卸甲的斗士,不也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时候吗?不也有“怜子如何不丈夫”的叩问吗?这两首词,让我们看到了毛泽东于情感生活中真实的一面。“偏于豪放,不废婉约”,发自内心深处的婉约情感最真实!“开慧之死,百身莫赎”,“我失骄杨……泪飞顿作倾盆雨”,更是这份深情的注解!
  
  《沁园春》里的寒秋与冬雪: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沁园春·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1925年,风华正茂的毛泽东独立寒秋,极目江天,发出了惊天之问:“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十一年后,意气风发的毛泽东傲立风雪,指点江山,自信地给出了答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毛泽东眼中的“寒秋”色彩斑斓、生机勃勃,“悲秋”旧格调一扫而尽,让人心生把酒临江、心潮逐浪的豪迈。“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英雄气魄跃然纸上。“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壮美河山,尽收笔底。“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思接千载,横贯时空。“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万丈豪情,尽得风流。大美意象背后是中华民族的大气魄、大格局!
  
  从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到目光深远地穿透时空评点天下英雄,十一年间发生了什么?景物的变化可以影响人的心境,但绝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从“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秋与冬雪不过是季节的正常变化而已。十一年的变化,是诗人人生际遇的重大变化:四·一二的屠刀、七·一五的鲜血、秋收的惊雷、井冈的星火、瑞金的红旗、湘江的血战、遵义的曙光、娄山关的豪情满怀、延安城的霞光漫天……太多太多!不变的是诗人的满腔热血与不懈追求。十一年前,阻遏飞舟的风浪挡不住到中流击水的青春激情;十一年后,千里万里的冰雪更封冻不了“与天公试比高”的革命豪情!所以,如果说“粪土当年万户侯”也许是青年人的肆意张扬,甚至张狂,那么此时的“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则是岁月沉淀、风霜洗礼,是战火考验后的历史自信与文化升华!
  
  横扫千军如卷席: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毛泽东带领中国共产党人历经28年血火洗礼,戎马倥偬,南北征战,建立起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诗人军事家或军事家诗人,他为我们留下了诸多战争诗篇:诗情画意描战场的《西江月·井冈山》,风云突变红旗跃的《清平乐·蒋桂战争》,“狂飙为我从天落”的《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不周山下红旗乱”的《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还有充满革命豪情的《七律·长征》《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更有气魄宏伟的“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的《清平乐·六盘山》……这些诗词不禁让人想到盛唐以来诗坛上那颗璀璨的明珠——边塞诗。高适、岑参、王昌龄
  
  等边塞诗人,他们的诗或描述边塞风光,或直书报国壮志,或感叹边疆之苦,或抒发思乡之情。而毛泽东的诗词则独领风骚——宏阔大气,意境高远,浓情饱逸,雄健奔放!战争于他而言,是棋局,更是艺术。这里就不得不说他那首极致意境之美的《忆秦娥·娄山关》,词曰: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这首词是红军长征途中召开遵义会议后,毛泽东指挥攻取娄山关战斗胜利后,追忆当时的风物及心情而写就的。单就意境之美而言,我以为无出这首《忆秦娥·娄山关》之右者。
  
  按中国古代五行之说,西方属金,主兵,代表刀剑斧钺,是杀伐的象征,西风则代表衰落、凋残与肃杀。毛泽东此词以西风起首,点明事件的季节——秋冬之季。西风之后辅之以一个“烈”字,则金戈铁马、肃杀凛冽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平添悲壮激越之感。“霜晨月”是再次细化时间:遍地清霜、冷月高挂的凌晨时分。此时,除了呼啸掠过的西风,万物都应是屏气敛声、蛰伏暗哑的状态。而一句“长空雁叫”让我们不禁要惊悚地动问:“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惊扰了它们?”是“单于夜遁逃”而致的“月黑雁飞高”吗?那终究是千年之前的往事了。而今的长空雁叫是因为“马蹄声碎,喇叭声咽”——战斗开始了,红军向娄山关的进攻开始了!休憩沉睡的大雁自然被惊起而啼叫高飞了。一个“碎”字,显示出战斗的急迫——向前线发布军令的战马疾驰而去,向统帅报告战况敌情的战马飞奔而来,蹄声急促交织,扣人心弦。一个“咽”字,昭示着战斗的惨烈——激战竟日,人马困乏,烈烈西风中,聚兵的号音嘶哑了,冲锋的号音时隐时现,战斗在激烈地继续。
  
  同样是在写战争,毛泽东没有刻意去渲染战争场面,只用“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点明战斗发起的突然;以“马蹄声碎”“喇叭声咽”,昭示战斗的急迫、惨烈。没有兵器的直接展示,没有战斗场面的直接描摹,但马蹄声、号角声、长空雁唳声、烈烈西风声,声声入耳,令人心情沉郁而陷入一种紧张、期待之中。这就是意境的力量!
  
  日近黄昏,“万峰插天,中通一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娄山关已经被诗人踏在脚下,豪放劲健的伟人风骨为之一展——“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既是直抒傲睨一切艰难困苦的伟人胸臆,更是对红军跨越雄关、踏平险途、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的充分展露。
  
  凭高眺远,莽莽青山温柔的曲线延绵起伏,宛如碧波万顷的大海。殷红如血的残阳拼尽最后的余力,将一抹霞光染向硝烟未尽的关城,如铁、如海、如血的景象将其牵引出的内心里如泣如诉的悲壮,烘托得无以复加。
  
  描写真景物,抒发真感情,始有真境界。把战争写得如此有意境,也只有毛泽东做得到。
  
  王国维先生赞李白的《忆秦娥》“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是“寥寥八字,遂关千年登临口”。千年之后,毛泽东的《忆秦娥》打开了千年的封缄之口,为我们展现了登临关山时雄沉激昂、胸襟奇阔的境界。夫英雄者,“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方能写下雄奇苍茫、气势如虹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毛泽东曾经动问:“谁持彩练当空舞?”而他舞动的岂是彩练,是驯服鲲鹏、绑缚苍龙的万丈长缨!长缨在手,江山在胸,豪放劲健的伟人风骨一展无余。他笑对战争、挥洒自如的边塞诗词,是崇高信仰加持下革命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的酣畅表达,是美到极致的表达!
  
  《念奴娇》里的昆仑和井冈:山就在那里!
  
  山就在那里!有的人充满欲望,志在征服;有的人心怀感恩,真诚礼敬。毛泽东面对高山又会如何呢?
  
  《念奴娇·昆仑》“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昆仑,中华民族的神山!接天之柱,万山之祖,是神话中众神栖居之所。一句“横空出世,莽昆仑”尽显其雄视八荒之高绝,一句“阅尽人间春色”道尽其历尽沧桑之悠远。何缘高处不胜寒?“飞起玉龙三百万。”“周天寒彻”“江河横溢”,世间的冷暖、生灵的命运,诗人无时不在牵挂!
  
  “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纵论千秋功罪后,奋然倚天抽宝剑,霜锋裁山为三截——遗欧赠美,不为祸水外引,而是为太平世界,同此凉热。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度!比之愚公移山则又不知洒落高旷几多啊!重要的是,他做得到!
  
  《念奴娇·井冈山》“参天万木,千百里,飞上南天奇岳。故地重来何所见,多了楼台亭阁。五井碑前,黄洋界上,车子飞如跃。江山如画,古代曾云海绿。
  
  “弹指三十八年,人间变了,似天渊翻覆。犹记当时烽火里,九死一生如昨。独有豪情,天际悬明月,风雷磅礴。一声鸡唱,万怪烟消云落。”
  
  井冈,中国革命的圣山!毛泽东不仅有“山大王气概”,也有“山大王”的经历,罗霄山脉的井冈山就见证了毛泽东开辟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三十八年过去,重上井冈山,不为征服,是为感恩、礼敬!“人间变了”,井冈“旧貌变新颜”。当年炮声隆隆的黄洋界,如今“车子飞如跃”。人更是不同了。当年的“山大王”烽火狼烟中九死一生,后来“天渊翻覆”,润泽东方,领袖中华。君子不忘所以然——所以,山就在那里,那山托举了他,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他礼敬那山,他挚爱那山!
  
  梅花欢喜漫天雪:她在丛中笑
  
  毛泽东爱梅花,爱得浪漫,爱得洒脱,爱得积极,爱到“日日起居见梅花”。笔下梅花风骨凛然,傲岸俊朗却又娇俏可人、礼让谦逊,且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是毛泽东于1961年“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创作的《卜算子·咏梅》。其时,中苏交恶,美国围堵,国际形势恶劣。三年自然灾害,经济发展顿挫,国内形势危急。毛泽东此时发表此词,意蕴深远。
  
  我们再读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同样是一篇咏梅的绝唱、以梅寄志的代表之作,但两相对比,则正反不同,高下立判。
  
  陆词孤寂愁苦,沉郁压抑,“驿外”“断桥”“黄昏”“风雨”,“寂寞开无主”——孤寂的山驿中“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多么凄楚无助的画面。
  
  毛词雄浑豪迈,气壮情昂,“送春”“迎春”“俏春”“报春”“笑春”——陡峭的悬崖上“风虽强暴翻添思,雪欲侵凌更助香”,多么乐观昂扬的意境!
  
  陆词的词眼在一个“愁”字——寂寞无主中的“愁”,愁对风和雨。
  
  毛词的词眼在一个“俏”字——风雨飞雪中的“俏”,俏对百丈冰。
  
  两词的精彩都在结尾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不屈的灵魂,无言的抗争,梅花的淡然、孤傲,呼之欲出!“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领袖的风范,如海的胸襟,梅花的气度、风姿,跃然纸上!
  
  毛泽东横跨八百载,与放翁同题,却反其意而用之,一扫陆词寂寞、哀怨、凄清之气,一展毛诗积极、坚贞、无畏之风,令人击节赞叹,拍案叫绝。一“俏”一“笑”,赋梅花无所畏惧、乐观豪迈之崭新精神,境界全出,万古不朽。
  
  “万顷烟波宜水月,一生知己是梅花。”毛泽东爱梅,引梅花为知己,不也正是自身超凡脱俗的高尚人格和卓尔不群的豁达气度的生动写照吗?
  
  毛泽东雄才大略,傲视群雄,如椽巨笔,冠绝古今。其诗词别开生面,独树一帜——激情豪放、气象恢弘者不让苏辛,温润婉约、辞情酝藉者不输柳秦。而立意之高远,意境之高绝,则独步诗坛。其诗词深情表白动人心弦,战争诗学气吞寰宇,历史美学独树一帜,艺术张力收摄风云,这是伟大领袖波澜壮阔的心灵回响,这是共产党人坚韧不拔的乐观浪漫,这是中华民族千锤百炼的精神丰碑!今不揣冒昧,斗胆置评,不为它者,只为敬仰!只为拜服!只为难以忘怀的纪念!
  
  (作者单位: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