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走笔
申家寿
人生旅途,起点生,终点死,度或长或短,因人而定,各不相同。
此道与地理之道一样,有直曲、高低、宽窄之分,还有分岔。所不同的是终结目标一致:死。每个人从生之日起,就一直朝着这个目标行进。
这道是你的事业和社交圈子。有的人事业单一,不转弯倒拐,径直走到底,与你同行的人不多;有的人事业多样,则要左转右倒,上好几条岔道,与你同行的人亦多。一生中,不管你走过几条道,但行进中与你同行的人,充其量就是你的同学、战友、同事,加起来就那么几十个上百号人,且都仅陪你走完其中的一小段,在下个路口就分手了,每一程都有人入列又有人离队,与你同行走到终点的没有一人。
人生之道,最长、最艰辛的是你为生存而奔波事业的这一段。这段路较长,有沟有坎,有风有雨,有霜有雪,有虎有狼,步步艰险。行走时,有的人离你近,有的人离你远,有的相向,有的背道,都行色匆匆,艰难跋涉。遭遇气象了,你想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不幸跌倒了,你想有人拉你一把;碰到虎狼了,你想有人帮你驱赶,这时:有的人会主动帮你,有的人会远你躲你嫌你,有的人不但不会帮你,反而还会乘机落井下石,置你于死地而快活。当然,你走得顺风顺水时,会有一些人亲你近你爱你。事实上,很多路程是自个儿走过来的,有很多困难是独自扛过来的,大多都得靠自己,别人不会也不可能帮你太多的忙,充其量在你遭到不幸时能主动问候你一声就不错了。因此,我们不必要强求与己同行过的人应当对你怎样,只要他陪你走过一段路程,大家相遇、相识、相处过,已经足唉。应当感谢、记住他们,包括那些对你不好的人。
走完事业路,你就下线走退休道了。这是接近终线的一小段路程。如同夕阳西下,走一步少一步,很快就要落山了。此时的路上,退休前与你同行往来过的人,多数已不见其影。就是你的子女,他们为了生存,不是外出打工,就是移居外地,一年365天,难见几日,陪你慢慢行走的只有你的老伴儿了。你俩相扶缓行,最终成为单影,再后来就无影了。当然,陪伴你的,除了你的老伴儿外,还有新认识的牌友、茶友、舞友、棋友,他们同属夕阳,是末途加进来的末路人,亦是你生命中最后往来的人,极为珍贵。因为大家在一起相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排解孤独和寂寞,打磨那不太多的生命时光。
哦!时光走得好快哟!虽然太阳、月亮还照常起落,就像昨天一样,但人生旅途,不经意间,就这样快要走到了尽头,而一路与你同行和往来过的人,还记得他们名字、想起他们面容的只是极少数,而多数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记,似有非有,有的根本就无法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