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和玲玲谈心谈话
罗蕤 张恬 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周靖 文/图
“因为吸毒,我失去了健康,也失去了左眼……”今年41岁的玲玲(化名),本可以享受光明与阳光的浸润,但一次次“与毒共舞”和自我放纵,换来的是她悲痛的经历和无尽的深渊。
因为叛逆,误入歧途
玲玲是家中独女,在父母的呵护和疼爱下长大。可能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1998年,15岁的玲玲因渴望“自由”,瞒着父母在全寄宿制学校逃课,和社会上的“朋友”一起玩。
“什么流行就玩什么,什么时髦就玩什么”,被母亲“管得太严”的玲玲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酷。
那时,玲玲第一次接触了毒品。起初,她只是牙疼得厉害,朋友说海洛因可以止痛,她知道那是毒品,也看朋友吸食过几次,见朋友没有上瘾的症状,以为偶尔吸食不会上瘾,便尝试了一点。果然,牙不痛了。
此后一段时间,玲玲为自己没有上瘾而沾沾自喜,却浑然不觉吸食毒品的频率逐渐增加,从几个月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再到一个星期一次……“心头发慌、冒冷汗,感觉有蚂蚁在骨头里爬。”玲玲说,“直到后来,我每天都想吸,不吸上几口,一整天都提不起劲。”身体的种种反应,终于让她意识到自己上瘾了。然而,一切已经晚了,她索性退了学,混迹于社会,惶惶不可终日。
在玲玲眼里,吸毒仿佛是一种另类的社交手段,她乐在其中。父母见她无心学业,整日游手好闲,就提出让她找份工作做。然而,她每天装模作样外出,父母以为她在正经找工作,便没有多加看管。
吸毒后的玲玲变得好吃懒做,整天脑子里想着的就只有毒品,根本没想过要找份正经工作,最多就是在酒吧打零工。吸毒需要大量资金,为了获得更多的钱,她开始杜撰各种理由欺骗家人:今天是要到外地面试,要交路费;明天是面试需要服装,要买衣服……为了筹集毒资,她不择手段。
以毒戒毒,终酿苦果
“求求你,不要再碰那东西了,为了你的健康,也为了这个家……”这是父母得知玲玲吸毒后,在绝望中的祈求。
曾经,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玲玲也试着戒毒,用了很多方法,可惜收效甚微。
2007年,在和“毒友”的聚会中,她第一次接触了冰毒。那时,在她的认知里,认为只有海洛因是毒品,对新型毒品不了解。“这个不会上瘾,可以戒掉海洛因。”在“朋友”的劝说下,她吸食了冰毒,跟吸食海洛因后的精神萎靡不同,冰毒使她非常亢奋,一度以为自己戒毒成功了。后来她才知道,冰毒其实是一种新型毒品,而且危害比海洛因更大!
因长时间吸毒,玲玲的脾气日渐暴躁,在毒品的影响下失去了理智,分不清是非善恶,价值观完全扭曲。后来,她竟荒唐地和这个给她吸食冰毒的男人结婚生子,从此,她的生活只有吸毒、打游戏……
“妈妈苦口婆心地劝我,叫我不要再碰毒品了,娃娃已经没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玲玲说,2018年,丈夫因病去世,她把儿子交由母亲照管后更加放纵,亲人的劝说根本听不进去,丈夫留给她的几万块钱和房子,也全部变成了毒资。
“左眼有点涩,我就用手揉了揉,完全没有注意手指上沾有冰毒粉末。”2019年的一天,玩游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玲玲吸食冰毒“提神”,揉完眼后,眼睛反而更干涩疼痛,还不停地流泪。沉迷于游戏的她不以为然,只是用纸巾擦了擦泪水,继续玩游戏。一个小时之后,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眼球也如火烧针刺般疼痛。可即便如此,玲玲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打电话让妈妈去医院挂号,自己进行视频问诊。
医生通过视频看见玲玲左眼的上下眼皮肿得很高,便要她必须马上到医院接受治疗。此时的玲玲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或是毒品让她对疼痛迟钝,她并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心上,依然自顾自地玩游戏。直到第二天,由于实在疼痛难耐,她才到医院,可为时已晚,在经过输液消炎一系列治疗后,医生宣布“眼球已经萎缩,不能视物”。这时的玲玲还心存侥幸,觉得换个角膜、做个手术就能恢复视力,可医生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的心彻底凉了:“必须马上摘除,否则右眼也可能失明。”直到此刻,玲玲才后悔不已。
虽然后悔,但失去的左眼并未让玲玲醒悟,反而变得更加自暴自弃,她认为只有用毒品麻痹自我,才能逃避无情的现实。
幡然醒悟,重树信心
第一次被强制隔离戒毒的时候,玲玲整天萎靡不振、失魂落魄。在民警的帮助下,她有了一些转变。但解除强制隔离戒毒后,在“朋友”的煽风点火下,玲玲认为“这两年限制了我的自由,我一定要加倍吸回来”。
2023年3月,玲玲因吸食冰毒再次被强制隔离戒毒。这一次,她来到省成都第二强制隔离戒毒所。在戒毒所里,她非常敏感,脾气很暴躁,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常常恶语伤人。民警把玲玲作为重点关注对象,认真分析她的吸毒史和心理特征,有针对性地开展教育矫治。考虑到她视力不好,民警上下楼梯都会特别叮嘱她。渐渐地,在民警的帮助下,玲玲开始慢慢纠正自己的三观。戒毒所严格的纪律和生活,也让她的不良习惯和多病身体逐渐变好,玲玲看到了希望。
“入所后,每次我把义眼取出来清洗时,脑海中都会出现自己失去左眼的画面,就像个噩梦一样久久不能散去。”玲玲低声说道,民警给她讲授了许多毒品危害的相关知识,特别是新型毒品会对人的神经中枢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影响人的感知能力,她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因为吸毒成瘾才会懒惰成性,贻误了最佳的就诊时机。
“失去了左眼,还有右眼,我只希望自己心里多一些光明,勇敢地面对现实,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在最近的一次亲情会见中,得知母亲罹患脑瘤,却仍要忍着病痛照顾外孙,坚持到外孙中考结束后才接受治疗时,玲玲流下了忏悔的泪水,也更加坚定要彻底戒除毒瘾和心瘾的决心。现在的她,正规划着未来的生活,除了寻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外,还要好好陪伴母亲和儿子,弥补这么多年来对他们的亏欠。